到夜里十二点多的时候,我还在看书。丽娟蹑手蹑脚钻进我们那屋。把一大把香蕉仍给我,说是阿辉让带给我的,敷衍几句。她回去后不久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阿辉,我犹豫了一下,按下“拒接”,然后关机。 我可怜的爱情,刚生下来就已经死了。而我的悲哀在于我明明知道这点却没有呢功能去改变自己。心情好的时候就用什么“飞蛾扑火”,“夸父追日”,“义无返顾”来安慰自己,而大多数的时候我也知道自己只配的上一个贱字。 明天是圣诞节,没有理由休息的一个周三。我上班之后跟经理请了两天假。我要歇我的带薪年假。经理看我的目光有点恐怖,我猜他实在搞不懂,我怎么不在圣诞节请假,偏偏挑了节日后的第一天。就让他以为我神经病吧,我也懒得解释。 阿辉这一整天都没有来电话,反而让我觉得怪。不由得想昨天晚上是不是做的太过分。其实从大学时候起我们有时候吵架他就对我用这种办法了。一般吵完架之后总是他先低头的,这时候我的脾气还没发完,不会搭理他。而他见自己的道歉不奏效也就不再理我,直到我按奈不住的时候主动去找他。然后两个人根本不在提那些不愉快的是,依然打打闹闹,吃吃喝喝了。 其实我挺讨厌他这招的。很多次他只要再稍微低声下气一点我也就不再矜持,可他的分寸感极好,总打擦边球,让我恨的牙根痒痒却没办法。一万次的发誓不理他,到头来心里还是惦记他。一来二去的,我们俩也搞不懂每次吵架到底是谁错谁对了。 中午的时候给他发了短信祝他圣诞快乐,这混蛋竟没回答我。到是刘洋打电话给我说了点好话,临了还约我晚上一块吃饭。我也想看看他和小丁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以及他想怎么面对我,于是很愉快的答应了他。 我总是说刘洋没层次,因为他老喜欢吃路边摊,可今天他竟大出血了一把。准备请我去必胜客吃pizza。我吓了一跳。经过据理力争,我们决定吃KFC。我手边还有一大堆优惠券,关键是我特别喜欢新的KFC广告里的小波,帅帅的可爱极了。 刘洋晚上穿的是那件二百四十块钱的西装,借着夜色出来也能诈手几个人。他新理了寸头。整个人显得干净,清新,英俊。我看着站在我单位门前等我的他,由衷的夸了一句:你还真TMD人模狗样的。一天多的不安与猜忌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他嘴角边蕴藏着浅浅的笑意搂着我的肩走进灯光灿烂的城市。 因为请了年假,所以第二天睡到老晚才起床。屋里就小J一个人窝在床上听他的walkman,他似乎心情不错。见我起来主动摘下耳机跟我打招呼。我想起昨天晚上刘洋跟我解释,是因为小J病了而他刚好在,所以陪他看大夫。操!这么拙劣的谎言也亏他能想的出来。不过话说回来,他俩去哪和我什么关系。现在刘洋,我,阿辉和小J之间乱七八糟的,我一想起来就觉得脑子一跳一跳的。真没办法。不过小J这么热情,我也不好给他脸色看。敷衍了几句忽然觉得浮躁。操场上小学生们刚做完广播操,一片嘈杂,上课的铃声响了,学校也渐渐安静下来。 我决定去阿辉那。我还是没忍住,想见他了,TMD!我沿着楼梯走下教学楼,楼道里挂着毛主席,周总理,朱德元帅,居里夫人的大幅画像。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传入耳中,仿佛天籁般的声音,带着自己的心情也随之飞扬起来。 阿辉他们单位和宿舍在一块,只隔着条马路。马路外面就是北四环的志新桥。我下了公共汽车走几步拐个弯,就看见他们宿舍楼大院的门口,因为还是早上,几家小馆子的门前有人坐着吃油条和老豆腐,喝豆浆。屋子外面的老式煤炉子上大铁水箱咕噜咕噜的冒着蒸汽。 清晨有微微的风吹散了白色的气,我忽然看见大铁门左边卖油炸臭豆腐的三轮车边,阿辉正捧着一碗臭豆腐津津有味的嚼着。一边还在不安分的东张西望。他穿的是那件棕色的皮夹克。因为吃的快,腮帮子一鼓一股的,好像只蛤蟆。可是整个人显得瘦瘦的。又精悍又帅,我操,我一时看的呆了。从一开始我喜欢他的就是这种不经意中流露出的野野的感觉,那才是帅的真正含义。 这时候他看见了我,三口两口吃完把那个红色的瓷碗扔回车上,穿过马路跑到我身边。 我忽然产生了错觉:他跑到马路中央,那边拐角冲出一辆来不及刹车的汽车,于是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之后。他在血泊里躺在我的怀中,说其实他爱的是我,然后就此一瞑不视!我忽地觉得一种残酷的快意。这时他已经跑到我身边,以一边掏出卫生纸擦嘴角一边问我最近可好。声音里一点也看不出来,其实我们刚刚进行了场“暗战”。 我们其实有好些天没见过了。我告诉他我请了年假。然后告诉他:“我想你了。”他嘿嘿的笑,避重就轻的说,他今儿个去崇外大街办事,让我上宿舍去等他,然后匆匆的走了。我目送他上了TAXI,站在原地发了会呆,然后没上楼,拐到了另一条路的一家网吧,随便找了一个同志网站就钻进了聊天室。 有一个叫小杰的一个劲的问有没有海淀附近立刻见面的。我跟他聊了几句,确定他不是想做什么而只是心烦想面谈。想这样到也不失为打发时间的好办法,就答应了见面。说好了半个小时后在北航门口见。他说他穿牛仔裤,红色Tshirt,背着NIKE的背包,就下了。我又在里面发了十几分钟的骚才下线,慢慢悠悠的向北航那边走。 远远的就见小J穿着他那红色的KANGWEI紧张的站在门口似乎等谁。大门口有进有出的学生,我走着走着忽然醒悟,原来刚遇见的小杰,约我见面的小杰,就是我的同屋小J。我想通了这点后立刻转身拐到一旁的小巷,从别的路走回阿辉他们单位。心里有种似明似暗的感觉:这世界可真TMD巧,真TMD小。这样也能碰上熟人。真是TMD,他妈妈的。同时心里也暗骂小J的不检点,才勾搭上刘洋就又想红杏出墙了。 下午阿辉回来的时候我正在他的床上睡午觉。他噼里啪啦把我吵醒。然后在对面的床上吃大馅儿包子,一边跟我说大白天的睡个狗屁的觉呀。 我说你怎么这时候才吃饭,是中午饭还是晚饭?他叹了口气跟我说起他现在工作有多么焦头烂额。因为他们研究所正准备上市,转成企业,他就在各上级机关跑关系盖公章,请客吃饭。他骂了一会中国国家机关的腐败与复杂的关系,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愤慨和对中国未来的担忧,然后问起我和刘洋的近况。 我们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下午的阳光也有点庸懒。我犹豫着把小J的事情告诉他,可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后来聊的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 晚上我回去的时候刘洋躺在我的床上跟小J聊天,我因为刚刚和阿辉和好,心里挺高兴。所以看他们这么兴奋的没觉得不顺眼。让刘洋往床里头挪了挪,自己倒半了盆水坐下烫脚。刘洋一只手支着头侧身躺着,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搂住我的腰。我的心里一动。可他的手心特别热,摸的我怪舒服的,也就没说话。刘洋说下个礼拜开始北京又要进行暂住人口普查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一愣,这个事情我是从没考虑过的。我本来以为要查的只是那些在北京打工的民工。 刘洋说你没有暂住证,查到这的话得遣回原籍。我和小J学籍都在北京,你不行的话去王新辉那呆两个星期。我心里又是一动,说:“怪不得他们传达室那张贴什么不准留宿外人的的通知,不过他们那不用查吗?”刘洋说他们那里是单位,最多是单位保安部转转,没什么。咱这可是片警来查,去年赶走了十好几个呢。 刘洋去了之后小J又跟我说了几句话,见我有点带搭理不代理的,自己也觉得没趣,又继续带上耳机听他的CD,我上铺的辽宁人已经睡熟,传出了一阵鼾声。我拉起了帘子,打开台灯,脱掉裤子,钻进被卧里看书,皮肤和被子接触的时候,我舒服的叹了口气。我想这不失为一个机会,让我去跟阿辉一块住。我是百分之一千的愿意的,可不知怎么,我隐隐的感到有点不妥。 又过了两天,这事似乎淡了淡,不过据刘洋说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很可能元旦一过就开始大规模的清查。可元旦过半了,离考研的日子更近,丽鹃现在更是废寝忘食,恨不得一秒钟掰成几瓣来用。阿辉和我都有五天假,刘洋能放十天,我的同事约我去滑雪。我征求阿辉的意见后和刘洋我们三个人到八达岭转了一天,拍了一卷半的胶卷。 等我们回到住处的时候,天也差不多黑了,因为是元旦,灯火分外通明,刘洋先上了楼我拐到那边把胶卷送去洗,然后炒了两个菜,买了啤酒米饭也准备回去。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往里看了两眼,有三四个人围住一个穿红衣服的男孩子,隐隐听见叫骂的声音说什么“死兔子,想占你老子的便宜”,“搜身”之类的话,我心里一动,转回来又看了一眼,果然是小J被困在里面大口喘气,我一想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打电话给阿辉让他带上六七个人抄着家伙下来。阿辉他们不知道什么事,几个平时常在一起踢球的东北人一块提着铁棍,砖头之类赶了过来,我抄起酒瓶,迎上去说小J被劫了,咱赶紧过去什么也别问就开打。 这场打架的过程我不想叙述了,反正那几个男生着实吃了点亏,说到打架虽然他们也算厉害,可还是及不上东北人那么不要命。我下手也有点重,因为我知道这些在聊天室里把人约出来见面而实行抢劫的人决不止小J这一回,不知道有多少同志受过他们的骗。可这事又声张不得,我也算为他们报了仇。后来我又对小J旁敲侧击的证实了我的猜测没错。他们在北京同志的聊天室认识,约在当代商城见面,后来那个男生把他引到远一点的地方,小J的手刚拉了他一下,他的同谋就窜出来说他耍流氓。找他要钱,小J也算机灵,差不多跑回家了,可惜还是让那几个人追上了。要不是我反应快,他不但得损失几百块钱,还免不了一顿毒打。 我其实是有些快意的,心里想:“该,谁让你一天到晚去聊天,去见面,看你这回受不受教训。”可表面上对他是嘘寒问暖。加上刘洋告诉他是我发现了他被抢劫,他对我感激的要命。一个劲的说要报答我。我说你得了吧,咱一块住着,还报答个屁,你以后安分点就什么事也没了。别去那些脏的臭的地方。这话有点露骨,小J的脸腾的红了,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好一会。 第二天我值班,下午回去的时候,小J的床上坐着两个中年男女,那男人满脸的红光,西服也藏不住凸起的肚子,颇有点虎背熊腰;那女人一身的珠光宝气,衣服和妆却弄的有点不伦不类,坐在那里似乎还有些局促。 小J提着暖壶回来,一看见我就赶紧跟那对男女说:“爸妈,这是XXX,昨天要不是他我就倒霉了。”那两个人原来是小J的父母。听了小J的话男人忙上来握我的手表示一翻感激。女人又忍不住掏出手巾擦眼睛。我忙堆上了一脸的笑说:“哪里哪里,大家住在一起,应该互相照应。”小J的父亲很懂应酬,会来事儿,一看就是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动辄拿钱开道。他又问起了我的家庭、学历和工作等情况,然后拿出个红包给我,说:“你救了我们孩子,这点意思请收下。”我赶忙说:“伯父,您这是干什么。小J可是我哥们,您这太见外了。”显然小J也没料到他爸会这样,愣了一下上来把他爸推回去坐下,又说你这是干嘛呀,拿我朋友当什么了。 后来他父母坚持请我们几个去他们住的宾馆吃晚饭。我留了个心眼没去找阿辉。谁知刘洋也始终没回来,不知道干嘛去了。最后是我们房间在场的几个人和昨天一块打架的七个人一块去了那家宾馆吃饭。完了他父母去休息,小J请我们打保龄,唱歌。折腾到夜里,大伙散了,小J说他爸妈给他订了房间,然后固执的要求我留下来陪他。 送了大伙我们回房间,我喝的头有点晕,就歪在床上。他坐在另一张床上看电视,就说起他的家庭。他说他爸爸是是当地最有钱的,可是他看不习惯他的一些做法,就只身到了北京。我心里暗笑他的故事也这样老套。一个清高的儿子不满爆发的老爹出来闯荡,就说看样子他很疼你。小丁说那到是,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他昨晚一打电话说自己被抢了,老俩口立刻飞到北京看望他,可是我宁愿他们不来。小J叹了口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过去拍拍他的肩。他抬头看了看我。我也那么看了看他,我知道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一瞬间,我们知道对方都知道了。 夜里我睡着觉忽然觉得身体有被抚摩的感觉,惊醒过来发现小J躺在我的身边,一只手在我的小腹上还向下游走,而我身体也开始有了反应。我立刻挡住小J的手,坐起来看着他。他有点喘,说你是,我也是,你还怕什么?妈的。我怕什么!我都好些天没发泄过了。我就翻了个身压在小丁身上,重重的吻住他的唇。同时抓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老二上。操!就他这小也敢跟我玩,干死他! 又过了一天,我下班回来。小J和刘洋几个人在操场上踢球,看见我回来,他们俩跑了过来。小J说我老爸老妈总算回去了,我说是吗,恭喜。然后跟刘洋说你昨天晚上去哪玩了,不见个影子。他笑嘻嘻的说我找了个对象,相亲去了。我听的诧异了半天,笑说你整个一同性恋的料子还相亲?他说是啊是啊,可我搞同性恋,你又不要我,只好跟女人相亲了。 晚上我们吃完饭,阿辉也来了。他说他下班后一直在理工陪丽娟,两个人玩了会子,送她回来,顺便过我们这里来。我高兴的给他端茶倒水,又一块打拖拉机。小J脸色阴沉沉的,输了一晚上。害刘洋抱怨个不停。 送走阿辉,小J赖在我床上不走,我悄悄跟他说别小孩子气,这种事不可能太明显。你是不是不想在京城混了。好说歹说他答应在屋里不表现出什么,可我躺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今天阿辉在时他一脸的不快,想,或许我跟他的COMEOUT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我跟阿辉说了查暂住人口的事情,提到我有可能要上他那边住几天的事,阿辉显得很高兴。他说跟他同屋的那两个硕士一来年纪大了些,二来读书多了都有点呆了,所以他最近正是无聊得很。圣诞节之后,我,刘洋和阿辉三个人的关系出奇的好,我习惯了跟阿辉经常性的暗战,现在反有种无聊般的空虚,仿佛作好踩空楼梯的准备,却不防脚下是平地。 就是小J想过多介入我的生活。从我跟他干了那次之后,他有点上瘾,总想再来,还常缠着我陪他。我一开始基于对他的同情和处于对同类的尊重也跟他混在一块。据他说跟我那夜是他的头一回。可我不大信,因为坦白的说他的一些技巧挺出众的。小J听我这么说有点脸红,不好意思的跟我说那是因为他看的太多。熟了之后他开始问起我和阿辉的关系,经不起他再三追问,我也陆续吐露,小J读的专科,后来才接本,始终没住过校。听我谈起大学的生活到也津津有味,我也趁机回想了一回这几年乱七八糟的生活。 大一的时候我也有一个女朋友,跟她的关系维持了许久。那是才真正是快乐无邪的日子。我不过就是和朋友们喝酒,吃饭,打牌,打球,日子过的颠三倒四。心情好起来能连续几个星期不上课睡懒觉。晚上跟兄弟们到学校后街深处的小录象厅看。而在这种环境里我竟保持了自己一贯的风雅,深夜无聊时爬出的几行格子常占据了校报的小小版面。那时我的笔名叫“谪凡”,谈不上风头很健,但在某些女生看来,我活的相当另类。 可是我的女朋友却提出寒假放假去见她的父母。老实说我还没想过一辈子的事,我也不知道对她究竟是什么感觉。分开的时候并不想念,我追到她只是因为我觉得自己不能没有一个女朋友,可我真的是宁愿和自己的一堆朋友在一起。或许我对她的目的只是一个装饰品,证明我有。她要我见他家人时我为难了。最后一晚在学校操场上,我吊在单杠上,拼命做引体向上。她久劝我未果,说了句“你以为你是谁呀!”然后高傲的走掉了。我就这么失恋了。 我其实并不觉得痛苦的,更多的恐怕是愤慨,可我的表现让人觉得我很痛苦。那时候我们刚换到新盖的宿舍楼,阿辉他们分到了我隔壁,他开始给了我不少安慰。无非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那种东西,可有一天我忽然开心了,因为我发现我在阿辉身上找到了女人身上没有的东西。他点燃了我全部的热情,我就这么彻彻底底的爱上了他。 随之而来的即使一些风言风语和两个人之间的小摩擦。我没有了大一大二的简单,我的人生开始因为阿辉而起伏,而有了色彩,尽管这色彩大多都是灰色,可是毕竟也走到了今天,起起落落也好,分分和和也罢,我终于又能和心爱的人生活在一个城市。 小J听了我的故事挺吃惊,脸上有种悠然神往的表情。我说你别听我说的轻松,可这过程中有好几次真的是挺难承受的。你不是当事人无法体会的。他说:“我真想经历一些。即使最终没有结果,我至少也有个过程可以回忆。”少年无知!我很不屑的想。可回头看看这几年跟随阿辉走过的路,那些天对他说的话,真是别有一翻滋味在心头了。 然后几天以后,小J就又换了种口吻开始说我傻,又是替我不值得,又把自己打扮成一付真命天子的样子,约我去玩。我跟他说话也放肆多了,抱怨他占了我过多去找阿辉的时间,小J就摆出一种很睿智的口气说你这几年跟着他得到了什么?你不觉得累吗?你怎么就不给你自己想想。找个志同道合的人过一辈子不是比你这样追求一件永远得不到的东西强吗? 我操,我跟着阿辉是什么也没得到。可是我高兴,有钱还难买我乐意呢,我觉得小J侮辱了我对阿辉的感情。从此开始冷淡他,可他丝毫不觉,越来越嚣张,甚至好几次插在我和阿辉中间一起出去玩。 我开始后悔丢小丁COMEOUT了。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一月下旬的时候,我跟刘洋吃饭,我淡淡提起说:“我想搬出去了。” 刘洋吃了一惊,问我为什么,我说我过腻了集体生活,想静一静。 刘洋说过一两天就开始查暂住人口了。你不如过了这段再搬,还是先住阿辉那吧。我想了想说也好。刘洋就这点好,你决定的事他只会支持你,不会过多的干涉。 饭吃的有点无味,小J又打电话问我在哪儿,我懒得理他关了机,刘洋忽然说:“如果是为了我,你可以留下来吗。” 虽然我知道刘洋一直对我有些莫明的好感,可是他这样主动的坦白真让我吃了一惊,我抬头看着他,头脑里一片空白。而他的眼睛好似海洋一般,是两汪清水。慢慢的我恢复了意识,重又低头。刘洋轻轻叹了口气,小声说:“你是到底不肯。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我又是一惊,这是张爱玲曾经对胡兰成说过的话,是我借给刘洋看的书。 “我将只是萎谢了。”他说。 我告诉阿辉我想搬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过多惊异。只是淡淡的说后续换个环境也好。那是和刘洋吃完晚饭的第二天。我在厕所里给阿辉打电话,他那头一片嘈杂。所没怎么说话也就挂了。我并没有告诉刘洋我是因为小J才决定搬出来的。而他却跟我说,要是我可以为了他而留下来,却更加坚定了我想搬出去的决心。 我想起来半年多之前自己抬着一堆行李站在双榆树小学门口时的情形,我当时怎能料到之后竟发生这么多事情。想起头一回看见刘洋时他毛毛躁躁的样子,想起我曾对小J的那些名牌衣服的不胜羡慕。仅半年的时间,我却仿佛已经过一辈子的感觉。想的时候觉得是有些不胜唏嘘,可自己没多少或是痛心,或是感伤,或是遗憾,仿佛另个世界的自己。看着这个世界的自己。忙忙碌碌的生活着。只泛起微微的怜悯。我忽然发现这半年多来,我竟然变的连伤心都不会了。更多的居然只是麻木,迟钝,是没有感觉。可是我居然连伤心都不会了,我还能为了什么活着? 太阳每天都在升起落下,我还是一样的上下班。虽然说了搬家,暂时也没动,小J依然故我的游说我从了他,不晓得自己有多么烦人。刘洋见了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只要我不提搬家,表面上一切都还那么平淡和安静。与所有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可是这一度难为我们遗忘了暂住人口普查却真正轰轰烈烈的进行起来。很快也蔓延我我们这里。好多人开始不安起来,躲也没地方躲,战战兢兢的窝在家里等待,心理一个劲的祈祷这回能混过这一关,继续呆在北京。 我跟阿辉打了招呼,暂时先住他那里,我想这倒不失为一个时机,可以借口搬出来,离开小J的纠缠又不太伤刘洋的感情。刘洋很仗义的帮我把铺和常用的东西弄到阿辉这儿。我还有两个大箱子放在原先住的地方没拿。这样刘洋和小J就以为我会回去。不会来烦我(我还真TMD攻于心计)。他帮我把东西拿来的那个晚上,我们三个喝了点酒,然后我跟阿辉送他下楼回去。临上出租车时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辉,然后冲我眨了眨眼,叹口气才走。我心里一紧,知道刘洋也终于明白了我和阿辉之间的微妙关系。 这样或许也好,刘洋知道了或许就能想开点,不会再对我如何如何了。但愿如此吧,我对着黑夜长出了口气,转身和阿回一块上楼。 阿辉的高中同学跟他约好了晚上在QQ上聊天。他去办公室里上网之后,我就在屋里用酒精炉热姜汁可乐喝。这一段日子时气不好。我们俩都有点感冒,不过我自己都发觉我越来越象个主妇了。操!我下班的路上经过一个大超市,大概过一两天我就去转上一圈买些零食或者是晚上拿酒精炉做菜给他吃。我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仿佛只帅帅的蛤蟆,居然感觉有种母性的自豪。说不出的甜蜜。想想都觉得自己有够变态的。 |